*此書封為原文法文版,資質平庸的我當然是閱讀中譯版,台灣有幾乎全部米蘭‧昆德拉的作品中譯版,美中不足地總覺得昆德拉在台灣的中譯版本書封設計都非常醜。
軍旅生涯的時間都是漫長,不知不覺已經剩下最後兩個月。來到如此遙遠的外島中的外島─西莒島,慶幸還有鄉立圖書館,在這裡有限的時間內讓精神層面得以溫飽,事實上,是富足,因為不僅止在圖書館與不同的書相遇,也透過同梯弟兄相遇了昆德拉。
軍旅生涯的時間都是漫長,不知不覺已經剩下最後兩個月。來到如此遙遠的外島中的外島─西莒島,慶幸還有鄉立圖書館,在這裡有限的時間內讓精神層面得以溫飽,事實上,是富足,因為不僅止在圖書館與不同的書相遇,也透過同梯弟兄相遇了昆德拉。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去翻閱米蘭‧昆德拉這位大師的作品,原本在當代政治小說這堂課程,有機會接觸到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這部作品,後來教授把這本從書單抽掉,後來想想可能是覺得我們不太能掌握裡面較為隱喻的政治性,而且政治也絕不是昆德拉主要的目的,這是直到剛來西莒島上,一位同梯帶著這本書,某次聊天推薦給我閱讀後的感覺,也直到這時才開啟喜愛昆德拉的小徑。
我是認真覺得昆德拉非常溫柔,他可以重新把浪漫這個已經扭曲與泛濫的名詞定義,真實地去感受又不失去理性。至於政治性的概念或是說任何道德觀的執著,可以從《相遇》這本昆德拉討論文學、音樂及藝術的文集當中發現:「在我們的時代,人們學會讓友誼屈從於所謂的信念。甚至因為道德的正確性而感到自豪。事實上,必須非常成熟才能理解,我們所捍衛的主張,只是我們比較喜歡的假設,他必然是不完美的,多半是過渡性的,只有非常狹隘的人才會把它當成某種確信之事或真理。對某個朋友的忠誠和對某種信念的幼稚忠誠相反,前者是一種美德,或許是唯一的,最後的美德。」我想昆德拉對於任何政治性的主張都無法給予肯定,只有在流亡中才能忠於自己的靈魂。
於是我透過同梯的好品味弟兄開始認識昆德拉,也透過昆德拉開始認識許多他欣賞的作品,更透過昆德拉去學習如何欣賞藝術,比如說畫家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我竟然錯過在台灣的特展,不過想想要是我還沒讀過昆德拉如何欣賞培根的作品,我想自己站在美術館看著畫,也是在想著冷氣好涼好舒服這種故作安靜優雅的空洞吧。
昆德拉解釋著培根的畫作總是想揭露背後真實的本質,他說「培根的肖像畫是對於『我』的界限的質問。一個個體可以歪斜變形到什麼程度而依然是自己?一個被愛的生命體可以歪斜到什麼程度而依然是一個被愛的生命體?一張可親的臉在疾病裡,在瘋狂裡,在仇恨裡,在死亡理漸行漸遠,這張臉依然可辨嗎?『我』不再是『我』的邊界在哪裡?」這是畫家在作品中暴力背後的目的性,昆德拉詮釋的培根既暴力又被感性包圍住。不過這是在藝術上的(借用電影術語)暴力美學。後面幾篇文章還是有透過其他作品討論了人用情感將野蠻行為合理化的災難。
另外還有一個在《相遇》裡延伸想好好閱讀的作家,安納托爾‧法朗士(Anatole France),昆德拉說法朗士的《諸神渴了》(Les dieux ont soif)是早期帶領他認識這個世界的作品。昆德拉嘗試解釋了為何法朗士會遭受許多批判,尤其讓那些批評家無法忍受的是法朗士沒有給予心很好的評價,法朗士在《諸神渴了》當中寫到法庭的判決:「一邊是不為所動的、溫溫的、愛說理的人,沒有任何激情可以讓他們興奮,領一邊的人則是跟著感覺走,他們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接受被告提出的理由,他們用心在判決。用心在判決得這些人總是在判處死刑。」在一片強調不能沒有「心」的聲浪當中,法朗士倒是覺得現在的人都高估了自己的「心」。
軍旅生涯中陸續只讀了昆德拉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緩慢》、《相遇》,其他也讀了不少小說,讓我想抄下許多值得記住的片段,而持續走下去的下一個階段,仍然會留一條前往昆德拉的小徑,只是起點在遙遠的外島。